风云之友,遗风遗泽
——在张伯苓145周年冥诞日略谈严范孙与张伯苓
--作者:梁吉生

严修(1860.4.2-1929.3.14)与张伯苓(1876.4.5-1951.2.23)
4月5日,是近代教育家、南开创校校长张伯苓先生145岁冥诞日。4月2日也是近代教育家、南开创办人严范孙先生161周年。两位时代先知跨世纪的友谊,开启了他们的传奇人生之路,共同催生了南开系列学校,演绎了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可歌可泣的篇章。
当此之际,回顾他们共同走过的历史之路,我用16个字概括我对他们的敬仰之情,这就是:伟大友谊,伟大事业,遗风遗泽,日月同光。

1904年张伯苓就创办学校事给严修的信函
严范孙与张伯苓相识相交,从1898年至1929年,长达31个年头。这是中国新旧过渡时代,风云变幻,人心不古,而严张却以创办新教育、服务社会发展的共情和无间的信任走到了一起,不畏艰难,砥砺奋进,建立起解构旧教育、建构新教育的信心和信念。

1919年严 、张二公为筹备办学经费在南京与天津同乡合影(后排左三为张伯苓,左六为严修)
他们的同频共振,齐心合力,不但打造南开成为新时代中国教育现代化的创新载体,而且为整个民办教育树立了楷模,成为新时代教育先驱和启蒙者。
他们的友谊,不但是南开历史上岁寒知松柏后凋的一寸丹心,也是20世纪上半叶知识分子光风霁月的典范。
正如胡适在《教育家张伯苓》一文中所说,张伯苓与严修的结识与合作,这是一件美满的事件。张伯苓也说,个人真万幸,在严先生指导下做事。
那么,张伯苓到底敬仰、钦佩严范孙什么东西呢?
我曾经专门查阅过从1929年3月14日严范孙逝世到1950年9月14日在西花厅周恩来宴请,这20年间张伯苓的讲话和文章对严范孙的评价。
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:
第一,张伯苓对严范孙的敬服一直没有变化,从来没有贪南开教育之功为己有,体现了一个教育家的修养和情怀。
第二,张伯苓始终最佩服严范孙的道德、人格和做人的精神,特别佩服严范孙的公清和高远见解。
他们的交往,没有长官意志,没有居高临下的大词空话,诚实、朴素、高尚,温文尔雅。这是一种少有的对话精神。而南开之所以能够从严氏家馆到南开中学,到南开大学以至女中、小学,南开之所以始终如一信任张伯苓,都与严范孙深谋远虑求贤若渴的修养、品格的君子之风有关。
所以,我说严范孙与张伯苓是伟大友谊,是金石之交,管鲍之交,是焦不离孟,孟不离焦的情谊。成就了伟大事业,奠定了南开教育中国化、时代化、精英化的创新格局。他们对南开教育的思想构筑、实践创新和辉煌成就,永彪近代史册。
正如1951年2月24日周恩来总理回到母校南开中学讲话所说的:南开中学是我的母校,感谢母校对我的教育。周恩来这短短的话语中蕴含着对严范孙张伯苓办学的肯定和情怀。

1919年9月25日南开大学开学,首届学生96名。(第二排右起第九人为严修,第七人为张伯苓,后排左一为周恩来)
站在新时代的时间节点上,站在南开教育新百年的关键时刻,严范孙张伯苓创新发展的教育思想有以下几点值得我们重视和研究。
第一,他们以足够的教育勇气,把严氏家馆作为“试验场”,打破私塾教育的固有程式,把新教育的样式安放进传统儒学的制度格局中,从而开启了私塾教育导向新教育之路。这种持旧创新、破茧成蝶的革新精神值得我们继承。
第二,构筑了南开教育系列化的办学模式,创造性地发展了近代私人教育体系,使民间办学这一传统方式得到更新蜕变。

南开中学1908年第一班毕业生
第三,在私立大学中开创性地建立起校董会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办学体制,形成了以行政权力为中心,以行政管理为主要手段,以管理效率为主要目标的,民主、开放性的治校模式。
第四,实行了以社会为学校保姆,以学校为社会产儿的多渠道社会筹措经费的办学思路。
第五,确立了以爱国为立德树人的核心理念和以“允公允能 日新月异”为校训的治校宗旨。
张伯苓先生已经离开我们70年了,严范孙离开我们92年了。
古人说,“心在青云故人处,桃李春风忆故年”。
我怀念那位高喊苦干、硬干、拼命干的永不服输的张伯苓先生;
我怀念那位文以载道、家国情怀的严范孙先生。
(写于2021年4月1日 蒙特利尔)
转自《斯文至乐》